三、
這晚我下了班,回到租屋處,一如往日地,先看看一樓的信箱,是否有自己的信件,我看到了一封,署名是某一間保險公司。我領了信之後,便搭乘電梯上樓。
回到承租的雅房,擱下沉重的包包,以及一身的疲憊,我拆開信封,觀看內容。是我的保險專員─一位叫「左堊孟」的男子,整理給我的壽險方案,我只見過此人一次面,但還有些印象。
我便拿起電話,撥打了信件上留下的號碼。「喂,你好,請幫我轉一位左堊孟先生。」我對著客服總機說,印象中,這位專員是這間保險公司的襄理,正好,我想詢問一些儲蓄險的問題。
我不得不承認,莊怡潔的案例,與鄰居那一對情侶的事件,或多或少,影響了我。
從大學開始,我便一直在台北租屋,畢業後,也曾想就此定居,然而一個月薪水平均兩萬多元,扣除房租、生活開支,一個月頂多存下近一萬元。但隨著年紀越大,我越開始有了危機意識。
如果回桃園,跟家人同住,我一省房租,二省伙食,單月存款立即兩倍起算。這令我立即陷入了巨大的掙扎。桃園純樸,但我剛遷戶籍不久、著實不熟,全然不知工作機會是否如台北一般地多,再者,自由慣了,也著實不捨台北多采多姿的世界。
因此,那一天,莊怡潔一針見血的問題,令本就猶豫的我,頓時啞口無言。
我,想回桃園嗎?
掛掉了電話,我看著鏡子中自己的面孔,問。
我明白到這個世界充滿著許多必然的虛假。許多人即便真實行為醜陋不堪,仍會包裝上許多美妙的糖衣,強迫別人相信。有時你可以騙過別人,偶爾有幾位戳破謊言,你只要把他妖魔化即可。
這宛如形成了許多現代人處事的SOP﹝標準作業流程﹞。小時候,人們教你不可說謊,但長大之後,人們教你不可誠實。
我始終認為為人應當正派,在這沉淪、墮落的世代風氣之下……是我,太迂腐了嗎?有時候,我覺得好噁心。
我開啟了桌上型電腦,打開音樂檔案,播放起羅大佑的經典歌曲─「鹿港小鎮」,歌曲進入了副歌,「台北不是我的家」經典名句響起,看著擺在桌上的儲蓄型保險資料。
我陷入了思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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