※作者:Evon
—The Plot紅之章‧戀愛少女—純的破案晚餐—
某日深夜,在市區的某棟商辦大樓,八樓的一間大型外商辦公室,突然發生了爆炸。整棟樓層起火燃燒,附近的居民報了警,警察、消防隊員趕至現場,撲滅了火勢。災害並沒有擴大,當時處於下班時段,辦公室沒有任何員工,因此所幸無人傷亡。警方事後調查,是有人在辦公室放置了炸彈。當晚大廈的監視器拍攝到一名男子在深夜潛入大樓、潛入無人的辦公室,行跡可疑。很快地,警方循著監視器所拍攝到的該名男子的臉部特徵,逮捕了一名叫「金小松」的男子。四十歲,單身,在便利商店打工,有竊盜與公共危險罪的前科。
令人意外的是,金小松被逮捕之後,相當配合警方的調查,完全沒有否認。反而是一口就承認了自己就是當晚潛入大廈、放置炸彈的犯人。但奇怪的是,唯獨警方問他為什麼要這麼做的理由這一點,他怎麼也不肯回答,始終保持緘默。
在漫長的審訊過程中,金小松突然又開口告訴警方,放置炸彈的不只有那一棟大廈。他在市區的某處公園也放置了炸彈。而平常那一座公園經常有家長帶著小孩在那兒玩耍、踏青。警方一聽,絲毫不敢掉以輕心,立即出動了大陣仗的人馬,一群人帶著上了手銬的金小松,抵達了那一座公園,要求金小松指出炸彈的確切位置在哪裡。
然而金小松一下說是在草叢堆中,一下說是在樹林的某個位置,警方的人馬找來找去,始終都沒有找到炸彈。接著金小松表示,記憶已經模糊,不太確定正確的位置是放置在哪裡,但可以肯定就在這一座公園的某處。警方無可奈何,只好動員全體對公園展開地毯式的搜索,只留下兩名男性警察負責看守上了手銬的金小松。
雙手上著手銬的金小松,腰部則被綁著一條粗厚的麻繩,麻繩的另一段是其中一位警察拉著,以防止眼前的犯人逃跑。
其他人都在忙著搜索,金小松與兩位警察來到了公園中央的一座池塘位置,「我可以坐嗎?」金小松指了指眼前的公園長椅,問。負責拉著麻繩的那一位警察點了點頭。
金小松在長椅上坐下。
「你叫什麼名字?」金小松突然問。
「陸光。」負責拉著麻繩的那一位警察淡淡地回,「沈陸光。」
「喔?」金小松好奇,「看你的樣子,在警界應該滿資深了吧?」
「好說,當了八年的警察。」負責拉著麻繩的警察─沈陸光,回。
「那一位是你的下屬嗎?」金小松又問。
「喔……是。」沈陸光看了一眼旁邊陪同看守的另外一名男性警員,「他叫『胡浩瀚』,剛來分局報到不久。」
「喔……是菜鳥啊?」金小松又打量了一下那一位叫「胡浩瀚」的菜鳥警員。胡浩瀚被打量而顯得渾身不自在。
「你看什麼啊?」胡浩瀚很兇地問。
「沒事……警官別生氣。」金小松笑了笑,回。又轉頭看向沈陸光,「這位警官,一直站著腳也會痠吧?坐吧。反正我上著手銬、被綁著,也跑不掉。」
沈陸光聽了,心想有道理,就也在金小松所坐著的長椅隔壁空位,坐了下來。
「你是真的不記得炸彈在哪裡了嗎?應該沒有在耍我們吧?」沈陸光問。
「不好說呢……」金小松凝視著蔚藍的天空,口吻感嘆,「搞不好就近在眼前……就在這張長椅底下呢。」
沈陸光一聽,臉色一變,正嚇得正要站起身子,金小松卻突然喝令一句,「別動!」,令沈陸光停止住了想要站起的動作,保持坐在長椅上不動。
「這個炸彈在我坐下的那一刻就已經啟動了。是被設定成必須承載一定的重量。也就是說你現在一站起來、重量減輕,就會立刻爆炸。至於威力嘛……炸掉半個公園應該不是問題吧。」金小松悠哉地說,口吻輕描淡寫。
沈陸光一聽,整個人開始緊張、頓時冷汗直冒,絲毫不敢挪動正坐在長椅上的身子。
站立在附近的另一名菜鳥警員─胡浩瀚見狀,也開始緊張起來。「前、前輩……」胡浩瀚的說話也開始顫抖。
「別慌!」沈陸光喝令。但一邊仍持續冒著冷汗。
「先看一下長椅底部!」沈陸光指示。
「是……」胡浩瀚畏畏縮縮地蹲下身子、趴在草皮上、兩手撐地,朝向長椅的底部一看─
一塊布滿線路的方型盒子亮著紅色光點、發出微弱滴答滴答的聲音,被安裝在長椅的底部。
「看到了……應該是炸彈沒錯。」胡浩瀚站起了身子,口吻依舊顫抖。
「把弟兄們都叫過來!」沈陸光再度下指令。
不一會,全體警員聚集在池塘附近,眾人戰戰兢兢地關注著正坐立在長椅上的金小松與沈陸光二人。
金小松仍是一臉悠哉。
「快叫拆彈專家來!」帶領著警察隊伍的小隊長對身邊的部屬命令。
「來不及的喔。」金小松突然說,「這顆炸彈再過三分鐘就會爆炸。拆彈專家趕到這裡最快也要三十分吧?」
小隊長不甘地瞪著金小松。
「你有什麼條件?」小隊長單刀直入地問。
「首先。先把我的手銬跟麻繩解開。」金小松淡淡地說。
小隊長對著部屬使了一下眼色,一名男性警察上前,使用鑰匙解開了長椅上金小松的手銬、再解開了麻繩的繩結。接著男性警察又退到了警察群體之中,深怕萬一被波及。
「你的要求已經滿足了。然後呢?」小隊長又問。
金小松轉了轉因為被銬著太久而痠痛的手腕,看了小隊長一眼,笑了笑,沒有說話。
坐立在隔壁的沈陸光仍是緊張地滿頭大汗。
「哼……我知道你在打什麼主意了。」小隊長觀察著金小松,說。
「阿光!站起來!放心,根本不會爆炸。」小隊長突然對椅子上的沈陸光喝令。
沈陸光一聽,表情十分訝異。
「他想耍我們,趁機溜掉而已!別上當了!相信我!站起來、不會有事!」小隊長又再度喝令。
「那……我要站起來了喔?」沈陸光半信半疑地看著小隊長,回。
眾警察一聽,全部都突然趕緊退後了好幾步、退得離二人遠遠的。
眾人凝視著長椅上的沈陸光,喉嚨紛紛嚥下緊張的口水。
只見沈陸光吐了一口氣,試圖舒緩極度緊張的情緒。終於、緩緩地、緩緩地,將身子離開了長椅─
長椅上一片平靜。
沒有爆炸。
眾人見狀,頓時鬆了一口氣。
「哈哈……」小隊長見狀,開心地笑了起來,「哈哈哈哈,我就說吧!根本不會爆炸!」
「謝謝隊長……」沈陸光鬆了一口氣,行走向警察群體。
突然,原本坐立在長椅上的金小松臉色一變、縱身一跳,噗哧!跳入了池塘。
眾人嚇了一跳,還來不及反應,「轟隆」一聲巨響!長椅突然發生大爆炸─
眾人紛紛在第一時間撲倒在附近掩蔽。
不一會,碎裂的長椅轟隆隆地燃燒了起來。
一個第一時間念頭閃過小隊長的腦袋,趕緊看向池塘,只見,金小松已經游到了遙遠的對岸。
金小松奔跑到馬路上,擋在剛好正面行駛而來的一輛白色轎車面前,張開雙手攔車。
白色轎車的男性車主見狀,趕緊緊急剎車,車子及時停住。
「你找死啊!?」男性車主在駕駛座頭部探出車窗,破口大罵。跟著打開了車門、準備下車理論。
只見,金小松又跑到駕駛側,一拳重重地揮向男性車主的臉部,男性車主被打趴在地,接著,金小松上了車、關上車門,丟下男性車主,便自行開車揚長而去。
「等等!我的車啊!」男性車主撫著疼痛的臉頰,站立在原地跺腳、大吼。
同一時間,還在公園的警察群體,小隊長急忙對著部屬喝令,「犯人開著一輛白色轎車脫逃了!全體快追上去!」
「是!」驚魂甫定的警察全體回。
警察駕駛著數輛警車追了半天,最後還是沒有追到犯人。
數日之後,夜晚。
在一間精緻典雅的餐廳,一對男女正互相坐立在桌子的兩側、享用著晚餐。男性是資深警員─沈陸光,一身便服。女性則是一名目測二十歲左右、穿著有大學生氣息的女孩。
「結果……犯人還是逃掉了啊?」女孩一邊用刀叉切著盤子中的牛肉,說,將其中一塊送入口中,咀嚼。
「唉……」沈陸光舉著高腳杯、喝了一口紅酒,嘆了一口氣,「警方現在全力搜索金小松的下落,可是目前還沒有收穫。」
「真是沒用耶你們警察。」女孩─葉純,用叉子指向沈陸光,劃了一個圈圈,吐嘈。
「我就說你怎麼會突然請我來這種地方吃飯……今天既不是什麼節日、也不是我生日。原來是有所求啊。」葉純又不在乎地一邊吃著牛肉,不時配飲果汁,表示。
沈陸光一聽,搔了搔後腦杓,顯得十分心虛。
「別這麼說嘛……偶爾我也想請女朋友吃好一點啊。雖然從前靠著妳提供意見,是意外地破了不少案。但那些也只是意外,警察辦案如果靠民眾,那傳出去可是沒有顏面的。」沈陸光尷尬地笑了笑,說,又咳嗽了兩聲,試圖掩飾心虛。
葉純用質疑的眼神盯著沈陸光心虛的表情。
「這樣啊?好吧,那就算了。」葉純率性地回。
「那個……不過……妳倒是可以說說妳對這個案件的看法啦!妳知道的,就,純屬私下聊聊天而已。」沈陸光又搔了搔頭,補充,口吻更加心虛了。
葉純又質疑地盯著沈陸光好一會。
「真拿你沒辦法。」葉純嘆了一口氣,表示。
「有一點你不覺得有點奇怪嗎?」用完餐之後,葉純用紙巾擦拭著嘴唇,說。
「奇怪?」沈陸光疑惑。
「你有那一座公園附近的地圖嗎?」葉純又問。
「啊……我是有平板。」沈陸光從擱置在旁邊椅子的公事包中,取出一塊螢幕頗大的平板,連線到線上地圖,遞到了對面葉純的面前。
「這裡。」葉純指了一下地圖路線的其中一個位置,「當天這個地方正在施工,所以行車是無法通行的。」
「所以?」沈陸光還是疑惑。
「你剛剛說……警車是追到C路段才追丟的是吧?從公園到C路段只有兩條路線可以通行。A路段與B路段。」葉純一邊比著平板的地圖,一邊解釋,「當日正在施工的是B路段。也就是說,犯人一開始就是從A路段逃掉的。」
「所以?」沈陸光又問。
「道路施工是什麼時候決定的?」葉純反問。
「施工前一天。怎麼了?」沈陸光問。
「從B路段到C路段是一直線的捷徑大路。但從A路段到C路段卻要繞上好幾個圈子。為什麼他要選擇這麼麻煩的路線呢?」葉純一手摸著下巴,一邊思考,「特別是要甩掉警車,更應該選擇便捷的B路段。很明顯金小松是知道那邊要施工,特意不選擇B路段行駛。可是這幾個禮拜他都被拘留在拘留所,手機跟聯絡工具都被沒收、照理說沒有跟外界接觸。為什麼會知道當天B路段在施工呢?」
「啊!」聽到這裡,沈陸光突然恍然大悟,大叫了出來。
「金小松有共犯!」沈陸光說。
「沒錯!」葉純笑了笑,「可是如果有共犯的話……這名共犯是怎麼告訴金小松道路施工的事情呢?」
沈陸光一聽,又皺起了眉頭,百思不得其解。
「真是的!這麼簡單你還是想不到啊?」葉純見狀,無奈地又數落了沈陸光一頓。
「這段時間裡面,唯一有機會接觸到金小松的……就只有一個人。」葉純再給提示。
沈陸光反覆思考,下一秒,突然瞪大了眼,茅塞頓開。
「難道是……」沈陸光驚呼。
「沒錯!」葉純滿意地笑了笑,「就是那一名被金小松搶了座車、還被毆打的路人,那一輛白色轎車車主。只有他才有機會告訴金小松逃脫路線。」
「等等……」沈陸光恍然大悟之後,突然從公事包再拿出一本筆記本,看著內頁紀錄的案情細節,「我記得那名車主叫『詹惟禾』,在經營一間化學工廠。」
「化學工廠如果要製作炸彈應該也比較方便吧。」葉純一邊舉起高腳杯、再喝了一口果汁,繼續說,「他應該就是金小松的共犯。」
沈陸光愣了一會,腦袋突然清醒,趕緊再從公事包中取出智慧型手機。
「我現在馬上聯絡局裡!真的是太感謝妳了,小純!」沈陸光將手機緊貼著耳朵,激動地說。
「沒什麼……不過你又欠我一次人情喔,阿光。」葉純瞇起了眼睛盯著正忙著打電話的沈陸光,奸笑,「我想想……下次該吃什麼大餐好呢?」,葉純說。
不一會,電話接通了。
「喂……隊長嗎?我查到了!那一輛白色轎車的車主─詹惟禾應該跟金小松是一夥的,我等一下馬上到他經營的那一間化學工廠調查……」
「咦?」話才說到一半,沈陸光突然瞪大了驚訝的眼睛。
「你說……發現了金小松的屍體?」沈陸光震驚地表示。
不久之後,通話結束了,沈陸光掛掉了電話。
「詹惟禾……在殺了金小松之後,自殺了。」沈陸光語重心長地表示。
「好像是在幾年前的一場爆炸,詹惟禾的妻子被金小松害死。所以他花了數年調查金小松,並且假裝友好接近他。兩人之後共同犯下好幾起案件,但其實詹惟禾一直在找機會向金小松復仇。」沈陸光解釋。
「這樣啊。」葉純淡淡地回。
「啊─」葉純突然大聲驚呼,從座位上倉促站立。
沈陸光頓時被嚇了一跳。
「我接下來要吃迴轉壽司!巷口的那一家不錯!快走吧!」葉純突然語氣興奮地表示。
「妳不是才剛吃完嗎?」沈陸光見狀,目瞪口呆、冷汗再度直冒,「妳也太能吃了吧!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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