魘

第四幕

—危險的誘惑。—



清晨,曙光透過窗口潑灑了一部分至這間未開燈的陰暗病房。病床上躺著一名熟睡著男人、蓋著棉被。一名女人坐立在病床旁邊的椅子,注視著熟睡著的男人,她伸手、輕輕撥開了男人額頭的瀏海,親吻了一下。

一陣敲門聲音突然打斷了這一份思緒。

「門沒鎖。」女人重新坐立,整理一下自己的儀態,故作鎮定。

病房的門扉被推開,一位穿著一身白袍的醫生,是一位中年男性,手中捧著檔案夾,行走進入了病房。醫生看了病床上的男人一眼,開始翻閱檔案夾的資料。

「他這種情況有多久了?」醫生問。

「不太清楚……」女人低下頭,想了一下,「不過,他這陣子好像常常會心不在焉。」

醫生嘆了一口氣,病房內的氛圍突然陷入一陣冗長的沉默。

「我給您看一樣東西。」醫生突然表示,臉色凝重,遞給女人手中的檔案夾。

女人接過了檔案夾,看著資料的第一行標註著「左堊孟」三個字,然而內容卻令她刷白一張臉地震驚……

在一個陌生的臥室,地板上,衣物、褲子、裙子,散落滿地。

床鋪上,一名男人摟住了一名女人,兩人都赤身裸體,男人不安分的手來回撫摸著女人凹凸有致的身材,劇烈的喘息聲音充滿了整間臥房。男人的身體開始擺動,帶動著女人,當激情達到了最高點,男人為了更加刺激,突然扯下了原本戴在脖子上的一只骷髏造型白銀項鍊,繞住了女人的脖子。女人開始掙扎、捶打,換來的卻只是越勒越緊……

直到掙扎的手,緩緩地落下……

喀擦一聲,打火機燃起火苗。

左堊孟點燃了一根香菸,吞雲吐霧,一邊操作著方向盤,開著轎車。回憶著早上在公司收到了一個匿名的包裹,反覆思索著這個沒有署名的人所寄來的骷髏造型白銀項鍊,確實是自己以前所擁有。

但是……不可能會是「她」吧?他一想到不愉快的回憶,突然感到頭部一陣暈眩,腳步更加踩油門,加快駕駛的速度。一切只要等抵達了那一晚的那一間PUB,也許就會見到寄送包裹的人。

只要對方按照字條的約定,準時赴約。

古典風味的鐘擺,擺盪在五光十色的昏暗空間。

左堊孟獨自一人坐立在PUB吧檯的一個座位,喝著酒,注視著店內裝飾的魚缸,一隻紅豔豔的金魚游來游去,似乎正散發著一種魅惑的氣息。

突然注意到了什麼,左堊孟放下了酒杯,從座位上站起了身子,行走向一群舞客扭腰擺臀的舞池當中,行走至其中一位身材曼妙的女性面前,停住了腳步。向對方伸出紳士的手掌,邀舞。

「果然是妳。」左堊孟說。

琰魅惑地微笑。

店內播放的音樂,上一首舞曲終於結束,開始換上了一首華爾滋。左堊孟牽起琰的纖纖玉手,伴隨著三拍一節的節奏,熟練地遨遊在舞池。女人性感的呼吸,伴隨著雄偉的胸部起伏,令左堊孟不時飄飄然地陶醉,又甩甩頭、試圖保持冷靜。

「想不到那個包裹是妳寄的……妳知道一些什麼?」舞動姿態當中,左堊孟牽著琰的雙手,問起。

琰輕笑了一聲。

「這麼嚴肅做什麼?先陪我跳完這一支舞吧。」琰說。

「妳的男朋友在電影院莫名其妙地遇害……妳好像一點都沒有放在心上?」左堊孟又質疑。

「嘻。」琰停住了舞動的步伐,兩人停下,琰輕笑了一聲,卻令左堊孟浮現起一股莫名的寒意。

「那一天妳說妳在PUB有看到我……我那一天在吧檯四處尋找了很久,這間店也不大,沒理由妳來了我卻找不到。除非……」左堊孟推敲。

「除非什麼?」琰反問。

左堊孟猶豫了一下。

「阿雖死亡之前,我曾經見到一位打扮十分怪異的女人,出入酒吧……」左堊孟說。

「你是說……像這樣嗎?」琰的嘴角揚起了一尾笑容,右手舉起、抓住自己的長髮、抓成一個馬尾,左手則是深入自己衣服的口袋,取出一只深橘色的墨鏡,作勢地憑空在自己眼部的位置,但並沒有實際戴上。

「妳到底是……」左堊孟一見到琰的打扮與那一天目擊到的怪異女人如出一轍,突然臉一沉,浮現一股不祥的預感。

琰沒有理會,只是放下了抓住自己馬尾的右手,改而撫摸起左堊孟的褲襠,左手則是使用墨鏡,挑逗地在他的胸膛畫著圈圈。

「看來你也不笨……那怎麼會到現在還沒有發現我是誰呢?」琰說。

「難道妳是……」左堊孟似乎突然領悟到了什麼,瞪大了驚恐不已的雙眼。下一秒,突然感受到左邊部位的大腿一陣刺痛,再下一秒,視線、意識,開始變得模糊……

琰攙扶住了即將倒下身子的左堊孟,在左堊孟意識消逝的那一剎那,他隱約看見了,琰的手中正握著一管針筒,針頭染了紅色,她的嘴角再度揚起笑容,十分具備自信,詭譎得令人發寒……

「我是琰。一種誘惑人心……讓人捉摸不住的色彩……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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